目的  探讨多奈哌齐（DNPQ）联合丁苯酞序贯疗法（BST）治疗帕金森综合征（PS）的临床疗效和安全性。

方法  选取2020年1月至2023年11月长沙市第四医院神经内科诊治的PS患者104例，随机分为对照组（丁苯酞软胶囊联合DNPQ）和试验组（BST联合DNPQ）。本研究主要观察指标为治疗3个月后患者的临床疗效和药物相关不良反应发生情况，次要观察指标为治疗后患者的认知功能[蒙特利尔认知评估量表（MoCA）和简易精神状态检查量表（MMSE）]、整体状况[帕金森综合征评定量表（UPDRS）]、日常生活能力（ADL）和氧化应激相关细胞因子[重组人帕金森病蛋白7（PARK7）、神经营养因子3 （NT3）和C-反应蛋白（CRP）]改善情况。

结果  试验组和对照组患者各52例。试验组治疗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，而不良反应发生率明显低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。治疗前，两组患者在MoCA评分、MMSE评分、UPDRS评分、ADL评分、血清NT3、CRP和PARK7含量差异无统计学意义（P＞0.05）。治疗后，试验组患者MoCA评分、MMSE评分和ADL评分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，而UPDRS评分低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；治疗后，试验组患者血清NT3含量高于对照组（P ＜0.05），而血清CRP和PARK7含量低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。

结论  DNPQ联合BST的临床疗效和安全性较好，可改善PS患者的认知功能、日常生活能力及氧化应激相关细胞因子含量。

帕金森综合征（Parkinson's syndrome，PS）指一系列具有帕金森样病变疾病总称，可由脑血管疾病、颅内炎症、脑肿瘤等引起[1]。PS进展缓慢，早期无典型症状和体征，大多数患者就诊时病情已进展为较为严重的程度[2]，给临床早期诊疗带来巨大挑战与困难。药物治疗是PS治疗的主要方式，以多奈哌齐（donepezil，DNPQ）应用较为广泛[3]。然而，单纯DNPQ治疗在改善神经症状、促进认知恢复等方面疗效欠佳，且易造成脑损伤及引发神经细胞病变[4-5]。因此，探究有效的联合用药方案，改善PS诊疗现状是临床重点问题。既往研究显示，相较于单纯DNPQ治疗，DNPQ联合丁苯酞软胶囊对PS治疗效果更显著，且在认知功能和日常生活能力改善方面更优[2, 6]。序贯疗法（sequential therapy，ST）是一种将口服药和静脉药结合应用的给药方式。与常规给药方案相比，ST疗效更为显著，且可减少不良反应发生率，如阿奇霉素ST治疗小儿支原体肺炎[7]、丁苯酞ST（butylphthalide ST，BST）治疗一氧化碳迟发性脑病[8]、BST治疗缺血性脑卒中偏瘫[9]等。

为进一步改善PS临床诊疗现状，本研究纳入长沙市第四医院神经内科104例PS患者，探究BST联合DNPQ治疗对PS患者的疗效与安全性，以期为PS患者临床诊疗提供更有效的方案。

1 资料与方法

1.1 研究对象

本研究是一个随机对照试验（非注册类），前瞻性招募2020年1月至2023年11月长沙市第四医院神经内科诊治的PS患者。

1.1.1 样本量计算

采用两组均等平行1 ∶ 1设计进行样本量估算，计算公式如下：

本研究主要结局指标为治疗有效率，假设本研究试验组有效率为95%（P₁），对照组有效率为75%（P₂）。本研究取I类错误概率α=0.05，检验效能（1-β）=80%，故μ_α/2=1.96，μ_β=0.84。将上述数值代入公式得出每组样本量为47，考虑10%左右丢失，故最终每组纳入52例患者。

1.1.2 分配隐藏

采用密封信封法对受试者进行分配隐藏，将“0”和“1”两个数字制作成100个随机卡片，装入密封信封，根据卡片上对应的数字分别纳入对照组（0）和试验组（1）。

1.1.3 盲法

本研究未采用盲法。

1.1.4 纳排标准

纳入标准：①符合PS诊断标准[10]，且首次诊断；②依从性良好，配合完成整个治疗周期；③自愿参加本研究，并签署研究知情同意书。排除标准：① 丁苯酞软胶囊、丁苯酞氯化钠注射液和DNPQ过敏或禁忌症者；②临床资料不完整；③合并严重心脏功能不全、肝功能不全、肾功能不全、恶性肿瘤、代谢性疾病和活动性癫痫者；④合并精神疾病，如精神分裂症、抑郁症、躁狂症等；⑤合并意识障碍及重度痴呆者。本研究已通过长沙市第四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（批件号：FHCS-2019073）。

1.2 治疗方案

1.2.1 对照组

对照组PS患者以丁苯酞软胶囊联合DNPQ治疗，具体用药方案如下：①丁苯酞软胶囊（石药集团恩必普药业，规格：0.1 g/粒，批号：1182307202）0.2 g，po，bid，连续治疗12周；② 盐酸多奈哌齐片（重庆植恩药业，规格：5  mg/片，批号：02230430）5 mg，po，qd，连续治疗1周；1周后调整剂量为10 mg，po，qd，连续治疗11周。

1.2.2 试验组

试验组PS患者以BST联合DNPQ治疗，具体用药方案如下：①丁苯酞软胶囊（石药集团恩必普药业，规格：0.1 g/粒，批号：1182307202）0.2  g，po，bid，连续治疗15 d，与丁苯酞氯化钠注射液交替使用，连续治疗12 周；② 丁苯酞氯化钠注射液（石药集团恩必普药业，规格：100 mL  ∶ 25  mg，批号：6182309103）：25  mg，ivgtt，bid，连续治疗15 d，与丁苯酞软胶囊间隔使用，连续治疗12周；③盐酸多奈哌齐片：同对照组。

1.3 评价指标

1.3.1 临床疗效和安全性

连续治疗3个月后对PS患者进行疗效评估。临床疗效可分为[6]：①显效：运动障碍、静止性震颤及肌强直等临床症状消失，基本恢复神经功能，生活自理能力基本恢复且可开展社交活动；②有效：运动障碍、静止性震颤及肌强直等临床症状改善，与治疗前相比治疗后社交活动无影响，部分生活自理能力恢复，反应略显迟钝；③ 无效：治疗后无法自理生活，临床症状加重或无改善。治疗有效率（％）=（显效+有效）/总人数 ×100％。

通过电话或门诊形式对患者进行随访，观察并记录治疗期间药物相关不良反应发生情况，主要包括胃肠道反应（恶心、呕吐、腹泻）、失眠、头晕、头痛等。

1.3.2 认知功能

采用蒙特利尔认知评估量表（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，MoCA）和简易精神状态检查量表（mini-mental state examination，MMSE）评估治疗前后PS患者的认知功能。MoCA：MoCA共包括语言、记忆、命名等7个维度，总分30分，分值与认知功能呈负相关，即得分越高表示认识功能越好[8]。MMSE：MMSE包括记忆、回忆能力、定向力等6个维度，总分30分，得分越高表示认知功能越好[11]。

1.3.3 整体状况和日常生活能力

采用帕金森综合征评定量表（unified Parkinson disease rating scale，UPDRS）评估治疗前后PS患者整体状况变化。UPDRS是临床专门用于评估PS患者病情严重程度的量表，可反应患者日常生活状况（52分）、精神行为和情绪（16 分）、运动功能（108分）、运动并发症（23 分）4个方面问题，总分199分，得分越高表示病情越重[12]。

采用日常生活活动能力（activity of daily living，ADL）评估治疗前后PS患者的日常生活能力变化。ADL评估内容主要包括进餐、洗澡、修饰等10个维度，总分为100分，得分越高表示日常生活能力越好[9, 11]。

1.3.4 氧化应激相关细胞因子

清晨空腹于肘静脉取静脉血5 mL，于我院检验科完成重组人帕金森病蛋白7（Parkinson's disease protein 7，PARK7）、神经营养因子3（neurotrophic factor3，NT3）和C-反应蛋白（C-reactive protein，CRP）检测。采用酶联免疫吸附实验（enzyme-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，ELISA）法检测血清PARK7和NT-3含量；采用免疫比浊法检测血清CRP含量。本研究所使用试剂盒均购自于武汉博士德生物技术有限公司。

1.4 统计学分析

本研究采用SPSS 23.0软件行数据处理及统计学分析。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，采用表示，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，治疗前后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；若不符合正态分布，采用M （P₂₅，P₇₅）表示，组间比较采用Mann-Whitney检验，治疗前后比较采用Wilcoxon检验。计数资料采用n（%）表示，采用卡方检验，总体水平比较采用秩和检验。以P ＜0.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。

2 结果

2.1 一般情况

两组患者年龄、性别、病程、高血压、糖尿病等基线资料比较，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（P  ＞ 0.05）。具体见表1。

• 
  表格1 两组患者基线特征比较

  Table 1.Baseline characteristics of two groups of patients

  

2.2 临床疗效和安全性评估

试验组治疗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（P ＜0.05），不良反应发生率明显低于对照组（P ＜0.05）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，具体见表2。

• 
  表格2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和安全性评估[n（%）]

  Table 2.Clinical efficacy and safety assessment two groups of patients [n(%)]

  

2.3 认知功能比较

治疗前，两组患者的MoCA评分和MMSE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（P＞0.05）。治疗后，两组患者MoCA评分和MMSE评分均显著高于治疗前（P＜0.05），且试验组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。具体见表3。

• 
  表格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认知功能比较（x ± s，分）

  Table 3.Comparison of cognitive function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(x ± s, points)

  注：与同组治疗前比较，aP＜0.05。

  

2.4 整体状况和日常生活能力比较

治疗前，两组患者的UPDRS评分和ADL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（P＞0.05）。治疗后，两组患者UPDRS评分显著低于治疗前，且试验组低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，而ADL评分显著高于治疗前，且试验组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。具体见表4。

• 
  表格4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UPDRS评分和ADL评分比较（x ± s，分）

  Table 4.Comparison of UPDRS scores and ADL scor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(x ± s, points)

  注：与同组治疗前比较，aP＜0.05。

  

2.5 痴呆相关细胞因子比较

治疗前，两组血清NT3、CRP和PARK7含量差异无统计学意义（P＞0.05）。治疗后，两组血清NT3含量明显高于治疗前，且试验组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，而血清CRP和PARK7含量较治疗前显著下降（P＜0.05）。此外，试验组血清NT3含量上升程度、血清CRP含量和PARK7含量下降程度显著大于对照组，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（P＜0.05）。具体见表5。

• 
  表格5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痴呆相关细胞因子比较（x ± s）

  Table 5.Comparison of dementia-related cytokine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(x ± s)

  注：与同组治疗前比较，aP＜0.05。

  

3 讨论

PS常伴认知功能障碍，严重影响患者日常生活能力。DNPQ是PS诊治的常用方案，但其疗效欠佳[4-5]。与单一DNPQ用药相比，DNPQ联合丁苯酞软胶囊对PS患者认知功能和日常生活能力改善作用更为显著[2, 6]。为进一步促进临床诊疗工作，提升PS患者治疗效果，本研究旨在探究DNPQ联合BST对比DNPQ联合丁苯酞软件囊的疗效差异。

ST在临床诊疗中更具优势[9, 13-14]：第一，ST可缩短患者住院时间、节省个人医疗费用及提高用药便捷性；第二，ST显著提升疗效，并降低不良反应发生率。本研究结果显示试验组治疗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，而不良反应发生率显著低于对照组，提示与DNPQ联合丁苯酞软件囊相比，DNPQ联合BST可提升PS治疗效果，并降低不良反应发生率。目前BST在PS患者中的应用研究有限，但多项研究均证实BST在改善认知功能上更具优越性，即BST可提升急性脑梗死伴认知障碍患者[13-14]的临床疗效，并降低不良反应发生率，与本研究结论基本相符。BST临床疗效更优，可能与静脉和口服序贯起效快及患者依从性良好有关。此外，本研究显示试验组（治疗后）MoCA评分、MMSE评分和ADL评分上升幅度明显高于对照组，而UPDRS评分下降幅度显著大于对照组。该结果表明，与丁苯酞软胶囊口服治疗相比，BST在改善PS患者认知功能、整体病情控制和日常生活能力更具优势。

既往研究显示，氧化应激与PS发病密切相关[15]。本研究通过对比治疗前后血清氧化应激相关细胞因子（NT3、CRP和PARK7）含量变化，进一步探究不同给药方式对PS患者症状改善的潜在机制。研究表明NT-3[16]、CRP[17]和PARK7[18]均可介导脑细胞线粒体氧化应激参与PS病情发生与发展。NT-3 是参与神经细胞发育及修复的重要因子，其不仅可改善自由基代谢，还可促进钙离子平衡，对自由基过量引起的局部缺血所致的神经损伤具有显著改善作用[16]。CRP 是反映机体应激的急性反应蛋白，可参与帕金森综合征患者的疾病进展，诱导机体产生氧化应激反应[17]。PARK7是PS早期致病因子，可反映PS患者体内氧化应激水平，其水平高低与患者病情密切相关[19]。动物实验显示PS大鼠模型注射 NT-3 后，运动障碍得到显著改善[20]。此外，经有效治疗后，PS患者血清NT-3含量显著上升， 而CRP含量和PARK7含量显著下降[2, 6]。本研究结果显示，治疗后，试验组血清NT3含量上升幅度、血清CRP含量和PARK7含量下降幅度显著高于对照组。上述结果表明BST在降低机体氧化应激水平上优于单纯丁苯酞软件囊治疗[2, 6]。分析其原因可能如下：丁苯酞具有强效抗脑缺血作用，能加快脑部侧支循环建立，增加缺血部位毛细血管数量，改善脑血流量，为修复神经细胞提供充足营养，以保护脑神经细胞，增强神经功能 [19]，而BST增加了这种效应。

综上所述，与丁苯酞软胶囊联合DNPQ相比，BST联合DNPQ对PS患者临床疗效更佳，不良反应率更低。此外，BST在改善PS患者认知功能、日常生活能力和痴呆相关细胞因子水平也更具优势。然而，本研究仍有部分不足之处需要改进：第一，未设置单独丁苯酞注射液治疗组；第二，单中心小样本量研究，结果可靠性有待商榷；第三，研究实施过程中未采用盲法。未来需要多中心、大样本量、随机对照双盲临床试验来进一步证实本研究结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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